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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放心什么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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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琬的眼睛倏然亮起来,她不受控地向前迈步,越来越急,越来越急,到最后几乎成小跑了,君舍没说完的话,鲍思平和日本人的交谈声,巡逻队的脚步声全都在耳边化成了模糊的背景音。

她现在只想躲到他的阴影里。

可就在到他面前的时候,女孩刹住了,这是在外面,她还有那么重要的任务,这么多人看着天,她刚刚在做什么?

而下一秒,她就被男人长臂一揽,整个儿扣进了他怀里。

她的腰被他箍得紧紧的,胸前的勋章硌得她生疼,可那独属于他的雪松气息笼罩下来,俞琬听着他有力的心跳,自己小鹿乱撞的心也平静下来。

“你怎么来了。”女孩声音闷闷的,她记得他今天有个很重要装甲兵演练。

为什么过来,这个向来不屑自我剖析的男人第一次有些语塞,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。

晨间的步坦协同演练里,他站在指挥台最高处,掷弹兵们弓腰贴着豹式的阴影前进。耳边是履带碾过泥泞的声响,可脑海里是钟楼狙击战那夜,她死死攥着自己的手。

或许是今早瞥见她梳妆台上行程单,心头闪过的一丝心慌;又或许是连日来拥她入眠时,小小身体即使在睡梦中也止不住的轻颤。

而现在,看见她惊雀投林般朝自己跑过来,他就知道自己做对了,她现在需要他。

克莱恩摩挲着她后颈肌肤,那儿比往常要凉。

他感觉得到女孩这几天的反常,自从她接下外交部那纸翻译邀请函开始。

他知道女孩讨厌日本人,她连在报纸上看到那边沉了个军舰都能高兴好半天。所以那什么傀儡政府高官的请柬送到石头大宅的那天,他本要替她拒绝的,就和对待所有不入眼的邀约一样。

可她轻轻按住他的手,对他摇摇头。

女孩没说为什么,可在最初的疑惑后,他猜到了,她这么做是为了他。

这念头让他心脏像被浸泡在蜂蜜里,又夹杂着细细密密的疼。

他的小女人有什么好担心的?那封来自柏林的警告函说到底不过是张废纸,这些本该由男人来处理——她能不能成为荣誉雅利安人,终究只是元首一句话的事。

然而接二连三又发生了些其他的事,先是几天后,她那婶婶病倒了,他知道东方人最尊敬长辈,可每次看见女孩眼下的淡青阴影,他就想把什么狗屁孝道扔进塞纳河。

上周五,她是眼睛通红回家的,他知道她娇气爱哭,问她为什么,她却不说,和接受那封请柬时一样沉默。

那晚她蜷在他怀里,双臂勒得他那样紧,像怕一松手他就会烟雾消散似的。

他今天起得早,特意放轻了动作想让她多睡会儿,可临出门时她光着脚跑下楼梯来,睡眼惺忪的,和方才一样扑到他怀里,死死抱着他不放。

他既满足又不安,她在瞒着他什么,而那件事,是她认定要独自面对的。

这个习惯于发号施令掌控一切的男人,尝到了一丝无力的涩味,这种感觉,在华沙她不告而别之前也出现过,他并不陌生。

“来看看你。”他莫名有些不放心。

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,武装党卫军确实无权干涉外交部的事务,但那又如何?他的女人,他自然要看顾。

君舍嘴角噙笑,看着那小女人扑进自己老伙计怀里的样子。

呵,真是讽刺,刚才在他面前还像只被雨打蔫的花,现在倒跑得比兔子还快。视线逡巡而下,他老伙计箍在她腰间的那双手,像在给所有窥伺者划下疆界,连空气里都飘着“我的人”三个字。

啧,还真是情深似海。

君舍想起上次在丽兹,他不过是给这打碎杯子的小兔递块手帕,克莱恩那眼神,活像头被侵犯领地的兽。

心里这么想着,脚步却已经迈出去了。

待他在两人面前站定时,女孩又往克莱恩怀里缩了缩,君舍垂眸,视线在克莱恩靴跟未干的的泥上顿了顿。

“老伙计,刚从训练场过来?”还是万事毫不关己的腔调。

再抬眼,就撞到湖蓝色寒芒直直刺在自己脸上——看把人护的,我还能吃了她不成?

君舍下意识想摸摸自己的鼻子,那儿的疤倒是看不出来了,但去年被一拳砸断鼻梁的痛觉还是翻腾了上来。到嘴边的“你怎么来了”吞了回去,笑意倒更深了些。

他十分清楚克莱恩这只猛兽的底线,为了这只娇气兔子,这人可是真敢把全柏林最有权势的“公主”扼着脖子抵墙上的。

他上次断了鼻子,算轻的。

自从丽兹那次开始,不,或者是更早,克莱恩看这个军校同学就从没顺眼过,他没忘记女孩的手上沾过血,而眼前这人的职业病就是窥探一切。

更别提那晚对方轻飘飘点评她甜品偏好时,那根故作熟稔的刺扎得他差点当场发作。

所以在轿车拐进广场,远远看见君舍又在和他的女人说什么的时候,克莱恩胸腔里那团火“嘭”得烧地更旺了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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